“八一”表演隊隊長：未來會考慮用重型戰斗機

　　正好走過半個世紀的八一飛行表演隊于11月的深秋，開著8架殲-10戰斗機，在萬米高空，以超過音速2倍的速度，由北往南，轟鳴而來。

　　它們要赴的約是世界八大航展之一的珠海航展，登的是國際空軍實力展示的舞臺。

　　正如八一表演隊隊員井飛所說的“老百姓不懂，可能單純覺得哪個好看，但是同行一看就知道難度如何，動作難度小的我們不敢往國際展覽拿。”一樣，八一飛行表演隊此行亮出的行頭——國產第三代戰斗機殲-10同樣厚重。此次八一表演中殲-10的現身被視為中國空軍名片的又一次高調展示。

　　11月13日上午9時38分，八一飛行表演隊的6名隊員們駕著殲-10，在28分鐘的極速時空中，為觀眾獻演了24套高難度動作。

　　南方日報記者也在八一飛行表演隊首演后第一時間進入停機坪，零距離接觸“魔鬼編隊”中的飛行勇士們，探秘八一飛行表演隊背后的細膩故事。

　　采訪中，八一飛行表演隊隊長曹振告訴記者，以后會考慮慢慢用一下重型戰斗機，而新換裝的表演隊或在條件具備的時候也會走出國門。雖然未來沒有明確的形成計劃，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八一飛行表演隊的隊員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如何將飛機的性能融入飛行表演藝術中。顯然，殲-10，讓他們離藝術的極致，又近了一步。

　　魔鬼編隊的意志

　　飛行強度等于人在28分鐘搬11噸東西

　　11月13日上午9時38分，隨著一陣巨大的轟鳴，三架率先起飛的殲-10戰斗機拉開了珠海航展的序幕。八一飛行表演隊的招牌“魔鬼編隊”讓現場觀眾過足眼癮，這個六機一齊上場會合成三角造型進行大坡度盤旋的編隊屬于低空超密集飛行，要求飛機之間的間隔和高度差僅1米、距離負2米，在世界各國的表演隊中，被認為是難度系數極高的“魔鬼之作”。

　　在這套名為“雙機對飛” 的動作里，兩架飛機最接近時的距離只有30米——相當于三輛公交車相接的長度，兩機相對頭時速達1400米/秒——每架飛機時速達700多米/秒——超過音速(340米/秒)的2倍。長空對飛，如短兵相接，對飛行員的要求不僅是默契，更是“米秒都不差”。

　　短短28分鐘，八一飛行表演隊一共展示了24個動作，其中“五機水平向上開花”、“小半徑轉圈”、“六機分組開花”、“雙機繞軸滾轉”、“四機同步翻滾”等5套新動作首次亮相公眾。

　　從6號機下來的飛行員、八一飛行表演隊參謀長郭福勇摘下墨鏡和記者微笑示意。

　　和隊友們一樣，長期戴著眼鏡暴曬的郭福勇眼睛四周就像被漂白過，和臉部黝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他伸出推壓駕駛桿的右手，笑著說，“因為經常要推壓駕駛桿，所以飛行員右手特別有勁兒，左手力量就稍差點。有時候飛行表演結束落地之后，右手是哆嗦的，連拿筷子都顫抖。”

　　“你坐過過山車嗎？”當記者問郭福勇在空中的感覺時，他笑著拋出這個問題。

　　“坐過山車人的載荷量大概是2個G(重力加速度)左右。我們的很多隊員飛行表演時載荷達到9個G左右。”

　　這意味著什么？

　　郭福勇解釋，這可以理解為一個6號機飛行員在28分鐘里搬了11噸的東西，每分鐘搬近800斤。“對飛行員的身體素質要求很高。”

　　當載荷量很大的時候，由于血液向下肢轉移，大腦供血不足，普通人會出現雙眼發黑甚至暈厥等癥狀。而為了血液不下流，表演隊飛行員會在腰間和腿部穿上充氣的抗荷服。

　　“在飛‘魔鬼編隊’表演的時候，六機隊型在一起，距離負2米，間隔1.5米。毫不夸張地說，汗水到眼眉根本沒有時間去擦，只能用眼皮使勁眨一下。”郭福勇說。

　　“干這行的，沒有什么秘訣，(體力)吃不消就得練。”八一飛行表演隊師長嚴峰難掩硬漢本色。

　　為了完美展現新動作“雙機繞軸滾轉”，駕駛6號機的嚴峰就開著飛機在空中翻滾了300多圈，而和它搭檔的6號機飛行員也是滾轉了200多圈才研究透其中要訣。

　　嚴峰說，此次在珠海航展“亮劍”的整套新動作就是在2010年的表演基礎上經過集體半年時間的理論設計、模擬訓練和空中實施才最終“出鞘”的。

　　平時怎么訓練？

　　郭福勇告訴記者，飛行員各方面鍛煉都有，既要鍛煉耐力，又要鍛煉平衡性和靈活性。“飛行表演隊一年有100個飛行日，訓練和表演加起來接近200小時。”

　　而有隊員透露，除了飛行，他們平時最大的訓練項目并不神秘，就是打籃球。雖然要避免受傷，但是一打就起勁，會經常會出現井飛說的“誰把誰抓了一下，誰又被打了一下”的情況。

　　身體素質要過硬，心理素質同樣重要。

　　從2010年八一飛行表演隊啟用殲-10戰斗機后，表演隊就從全國各大殲-10部隊挑選人才。被選中的飛行員由老隊員帶飛一段時間，雖然新人們此前都有豐厚的戰斗機駕駛經驗，但是由于表演隊隊型小，飛機間隔密集，不少飛行員終因心理承受不了而退出表演隊。

　　郭福勇告訴記者，表演隊隊員都有雙重“身份”——既是表演員又是戰斗員，平時能表演戰時能戰斗。

　　“80后”飛行員的體驗

　　上場表演前講一個笑話喊一聲加油

　　現在，八一飛行表演隊共集結了10名勇士，其中新隊員3名，年紀最小的是擁有9年“駕齡”的“80后”井飛。

　　畢業于第十三飛行學院的井飛第一次接觸飛機是在剛上大三的時候，累積飛行達到1000個小時的他卻直言自己是表演隊里資歷最淺的——“46歲的師長嚴峰飛行記錄是3000小時，我和他差距不小”。

　　去年年末，井飛被選入八一飛行表演隊，前不久剛駕著殲-10獻上了自己在八一表演隊的處女秀。

　　相對于此前所在的作戰部隊，井飛認為，在八一飛行表演隊的訓練比之前還要更累一些。“在作戰部隊開飛機，更重視戰術訓練。表演隊的飛行動作內容是展示給觀眾看的，隊型較小、飛行速度更快、飛行高度也比較低，對技巧的應用更重視，訓練強度很大。”

　　現在，井飛已經沒有剛開始時的新鮮而害怕的感覺，飛行表演慢慢變成一種職業，為此，他的心態也更加平和。“現在不會再記掛著地面上有多少人在看以及他們有什么樣的反應。我對自己的飛機表演動作正在什么樣的軌道、是什么樣的狀態，心里都很清楚。”

　　雖然所有的飛行動作早已爛熟于心，但是每次飛行表演前，所有的準備依然十分嚴密慎重。

　　飛行的前一天隊員們都在做什么？井飛給記者仔細列出了一張時間排表。

　　上午6時30分，起床洗漱吃早餐。

　　上午8時，討論飛行表演方案。

　　在接下來的2個小時里，隊員們會將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進行預測、作出應對方案。井飛說，最怕的是飛機發動機出現問題，而鳥狀的出現則是最難預測的，天氣主要是對動作的選用有影響，比如云多的時候飛機的垂直動作就會慎選。

　　上午10點到12點，進行體能訓練。

　　下午2點，敲定飛行表演方案，方案包括第二天表演動作的選定、隊員的安排、隊友之間的協同都會在下午最終確定。

　　晚飯后的時間由隊員們自由安排，但是不能離開大院，有時隊員就會在大院里打打籃球，看看電視。“但一定要保證休息時間，保存好精力。”

　　按照紀律，隊員們平時滴酒不能沾。只有過年時為了慶祝順利完成一年飛行表演任務，隊員才被破例允許小酌“意思意思”一下。

　　第二天準備上場表演之前，師長循例會將每一個隊員都叫在一起，輪流講個熱門小笑話，削減大伙的緊張情緒。隊員們在一起手手相疊喊一聲“加油”，就直奔各自坐騎去了。

　　就像郭福勇說的“每一次起飛，只要飛機離陸，都存在風險”，但是井飛笑著補充，“險境里也有美景”。

　　航展前的11月5日，八一飛行表演隊的8架殲-10戰斗機從天津大本營起飛，經過2個多小時的飛行、穿越2000多公里云霧抵達珠海。“我們飛的高度比較高，接近一萬米，地下的云呀山呀一層一層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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