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永波的記憶始于高中，李永波/田秉毅組成的男雙雖然是當時中國的最好組合，可在世界賽場上，他們在重要比賽中贏的時候并不多，反而是李永波在某次晚會上展示出的一副好嗓子讓記者至今印象深刻。在成為中國羽毛球隊主教練乃至總教練之后，李永波在不斷帶領(lǐng)中國羽毛球隊取得出色戰(zhàn)績的同時，有關(guān)他的各種各樣的爭議也從來沒有間斷過。記者此前雖然有多次采訪李永波的機會，但是每次幾乎都是走馬觀花，狂妄？自信？熱情？刻薄？哪個才是更真實的李永波？昨天，記者結(jié)束了蘇迪曼杯持續(xù)了10天的采訪，也有幸在這段時間里頻繁接觸李永波，不過越是走近李永波，李永波表現(xiàn)出的性格差異越是讓記者迷惑。

　　“我們派誰上都是一樣，日本來就是向我們學習的！”蘇迪曼杯小組賽對陣日本前，李永波這樣說。

　　其實還有個小插曲，在李永波說完這番話后，記者們一起發(fā)出哄笑聲。李永波愣了一下，反問：“有什么不對嗎？”

　　很難理解，這樣的李永波是性格直率還是生性狂妄。李永波說話毫無顧忌早有先例，就拿這次蘇迪曼杯來說吧，李永波就放了不止一次炮。

　　蘇迪曼杯總裁判長更改出場順序，李永波公開說這對中國不利，而且說每次改中國都是受害者。國際羽聯(lián)新任常務(wù)副主席派山說，希望中國更多幫助羽毛球落后的國家，李永波說，我們一直在幫，現(xiàn)在少了是因為我們派去的專家你給個民工價。敢說，也敢做。自己做了個“李永波”牌的帽子，每天就扣在頭上不摘下來，就這樣用自己做活廣告不說，還對媒體抱怨，我的帽子賣的不好全是因為你們瞎寫。

　　用中國做人的哲學來看，李永波不中庸，有點出格了。

　　“你是哪個媒體的？哦！佛山電臺？大城市啊！”新聞發(fā)布會上，李永波這樣說。

　　夠刻薄！不過這里面有一個語境的問題。這位記者之前的提問是：“林丹，你拿了那么多冠軍，又有謝杏芳這樣的女朋友，你是個完美的男人了，我要是你人生都沒有目標了……”這么雷人的問題拋出來，現(xiàn)場立刻撂倒一群人。于是，李永波搶過林丹身前的話筒，有了上面的對話。提問李永波，你事先最好做好功課，否則問出比較低級的問題，李永波的刻薄隨之而來。

　　“你問的問題能不能直白一點？什么意思？我上學少聽不懂！”、“網(wǎng)絡(luò)上這么說？網(wǎng)絡(luò)上說的多了，你說的是哪一條？”、“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你先回答我，你問我的問題我如果回答了，你是不是能完全按照我的回答來寫稿？”類似這樣的反問，常常讓提問的記者鬧個大紅臉，半天下不來臺。

　　也有熱情的時候。一次記者問李永波遼寧男單選手周文龍的情況，李永波說：“他不錯，就是愛出汗，體能不是很好。”說完，李永波匆匆走開去開會，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回頭又向記者補充：“其實他和諶龍各有各的特點，身體上有點差距，但是技戰(zhàn)術(shù)水平上和諶龍差不多，慢慢來別急，周文龍以后會有很多機會的！”

　　蘇杯決賽結(jié)束，走廊里幾個女記者要簽名，李永波摘下自己的帽子隨手送給了一名女記者，女記者高興地在走廊里又蹦又跳，李永波在邊上哈哈笑。

　　“你們有什么問題都來問我，不要影響隊員們休息，拜托你們了！”蘇杯前，李永波這樣要求記者。

　　“于洋、鄭波都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的最高水平，尤其是鄭波，只發(fā)揮了60%~70%。”蘇杯決賽結(jié)束，李永波這樣批評獲勝的這對混雙組合。

　　李永波最受爭議的護短當然不是這次，2008年初林丹在韓國公開賽上摔拍，李永波事后說，有性格才摔拍。這樣的評價明顯和李永波的身份不太相符，有媒體評論說這叫驕縱。蘇杯決賽后的新聞發(fā)布會，李永波繼續(xù)毫不掩飾自己對林丹的喜愛：“我知道有人一直在挑撥我和林丹的關(guān)系，可是我就是喜歡他，他關(guān)鍵比賽從來不輸，當然了如果球隊4比0領(lǐng)先了，他可能會活躍氣氛故意輸一局。”

　　表現(xiàn)好的給棗吃，不好的就掄大棒。蘇杯決賽混雙驚險過關(guān)，于洋、鄭波就挨了板子。李永波在蘇杯上的真正無情是體現(xiàn)在了對謝杏芳的使用上，在自己家門口比賽，又是已經(jīng)28歲的運動高齡，可是李永波就是憋著，不給謝杏芳一次出場的機會。成人之美、衣錦還鄉(xiāng)這些成語李永波難道沒看過也沒聽過？

　　“中國隊猜出了我們的出場名單。”半決賽完勝馬來西亞，對手的主教練哀嘆李永波能掐會算。

　　“鄭波/馬晉，韓國隊一定研究很久了，鄭波/于洋以前從來沒在正式比賽配過，韓國一定想不到！”蘇杯決賽李永波解釋排怪陣的原因。

　　“沒事也要搞點事出來！”在對日本隊比賽，趙婷婷蹊蹺的受傷退賽后，有記者這樣評價李永波。不過，不論你怎么評價，李永波有個聰明的腦袋瓜那是一定的。

　　腦袋轉(zhuǎn)得快，嘴巴也管用，放煙幕彈的本事一個頂倆。“你說王儀涵是女單一號？她只是前一段時間連續(xù)拿了德國、全英、瑞士三戰(zhàn)的冠軍，所以派她參加蘇杯，蘇杯不奪冠她就沒機會了。明年尤伯杯能不能參賽還是問題呢！”

　　不止這個，還會轉(zhuǎn)移目標。“羽毛球聯(lián)賽什么時候開始？估計會在全運會之后吧！我們正在籌備中，以前國內(nèi)其他一些項目有聯(lián)賽，但是不是很成功，需要認真借鑒。”

　　蘇杯決賽后的一幕很有趣。韓國隊主教練金重洙帶領(lǐng)兩名隊員出現(xiàn)在新聞發(fā)布會上，二三分鐘后李永波興沖沖地趕來，他先是摘下脖子上掛的金牌，然后很不莊重地斜坐在椅子上，抬起手照著坐在身邊的韓國選手李龍大的肩膀就是一拳，正在仰脖喝水的李龍大險些將一口水嗆出來。這么毛躁，誰能想到他已經(jīng)47歲了？作為中國羽毛球隊的總教練，肩負著國人的期望，當然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的行為也許乖張，他的性格也許古怪，你可以不贊同，但是應(yīng)該可以嘗試著去理解。李永波是成功人士，是明星，但這不意味著你必須去仰視，因為那樣你會更習慣用高大全的方式去要求一個人的完美。靜靜地坐在階梯新聞發(fā)布廳的高處，俯視著侃侃而談的李永波，疑問其實就找到了答案。

　　本版稿件均由本報記者 高寒冰 電自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