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聶真的睡著了

　　包光潛

　　不久前中央電視臺“藝術人生”欄目，在浙江余姚河姆渡錄制端午特別節目，請來的嘉賓聶衛平說著說著，竟然歪著頭睡著了，讓主持人朱軍十分尷尬又無可奈何。這事在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言論紛呈。本來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但《中國新聞周刊》記者也許出于澄清點什么，特別采訪了老聶，這個話題再次引人注目。

　　看完這個采訪，也許才真正了解老聶的真實性情。我特別能夠理解老聶的率然所為——其實是無可控制的生物鐘的自然。老聶的許多話聽起來似乎不是那么悅耳，但卻真實，可愛，沒有一丁點兒油腔滑調的狡辯。譬如記者問他：“在錄《藝術人生》的頭一夜，你是不是又看球或者打游戲了？”老聶特別喜歡到聯眾去打游戲，圈內人無不知曉。老聶似乎有點憤慨：“什么都沒有。是因為央視4點就叫醒(我)啊！然后一小時一次……9點才錄制節目……誰有那么好精神陪著他，我該睡就睡了。”這種不“合作”的態度確實是率性的，但是不是“傷害”了一直以大腕自居的央視呢？其實央視的“包容”恰恰顯示其大氣的胸懷。節目做到這份兒上，也沒有必要刪節，真實、率然有什么不好？

　　說到李世石和錢宇平時，老聶說：“錢宇平和李世石的行為(指退出比賽)都是職業棋手不可接受的，犯了天條。”由此可見，老聶是有職業操守的，不隨意破壞游戲規則。他睡著了，也只是無可奈何的生物鐘使然。

　　當記者問他：“你現在這種打牌的生活，就是平常人的生活狀態嗎？”老聶說：“是啊，我就是平常人。以前非得戴著某種光環。我是普通老百姓，該怎么著，就怎么著。”他說人生猶如黃果樹瀑布一樣，先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然后就是潺潺流水了。不管你多有名，還是領袖，光環褪去之后，就該過潺潺流水的普通人生活。他還說，我的形象被人拔高了，到不了你說的那個高度。當時正處在改革開放初期，需要鼓舞士氣，振興中華，加上當時還有一點反日的情緒湊到了一塊，所以把我和女排抬了出來——這說明老聶一直是很清醒的，沒有狂妄自大。可怕的是有些人被時勢造就之后，不可一世，到處招搖過市，永遠都是英雄的化身，永遠都是一面不褪色的旗幟。

　　老聶的實在就在于敢講真話，人困了就要睡覺，我才不管你那一套——誰讓你那么早就叫醒我呢？對于網絡和一些人的批評，他沒有作任何反駁，說是正常的，就讓他們說去吧。很泰然自若，很平常，很普通。這就是光環褪去之后的老聶——何況他的光環確實尚存，不管當下業內排名排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