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刊：波士頓爆炸嫌犯襲擊水平“業余”

　　波士頓爆炸案發生后，美國社會普遍認為恐怖分子“越來越精明、越來越危險了”。然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政治學學者麥克斯·亞布拉姆斯在《外交政策》周刊上發表文章，分析恐怖組織已式微，沒必要把恐怖分子能力估計的過高。以下為文章主要內容：

　　隨著對波士頓爆炸案事后調查分析的緩慢進行，在學者、官員和安全專家們熱烈的發言基礎上，有關后911時代恐怖主義理論的表現方式，人們普遍開始認為：恐怖分子是高智商的敵人。從戰略觀點看，他們運用暴力，使人們立即并不可忽略地注意到他們的政治目的，而非他們有限的手段。

　　快速采樣一些重要人士在馬拉松爆炸襲擊后的反應：前美國國家反恐中心主任邁克爾·萊特爾把波士頓爆炸描述成一次“精確的襲擊”，從國會到聯邦調查局也是類似的觀點。賓夕法尼亞州眾議員帕特里克·米漢稱這次爆炸為一場“精密的行動”。1996-2002年擔任FBI本·拉登專案組主任的杰克·克盧楠說，這次襲擊展示了準確無誤的“精巧”。煙火制造術教授羅恩·克雷格，是聯邦調查局的顧問，他說這是些訓練有素的恐怖分子。還有很多觀點，不一而足。

　　誠然，自從《911調查委員會報告》發布之后，許多分析人士會本能地默認官方立場，即當前的恐怖主義分子都是“精細堅韌、紀律嚴明、殺傷力強”。許多專門研究恐怖主義理論的學者還在這方面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例如，圣迭戈加利福尼亞大學的政治學教授大衛·萊克就認為，恐怖分子“理性而有策略”；安德魯·卡伊德和芭芭拉·沃特則認為恐怖分子“都能成功達到目的。”但是，讓我們先來明確一點：無論他們從哪里學到炸彈制作方法，仇恨美國，特薩爾納伊夫兄弟倆根本不是天才。

　　近幾年，針對美國本土發動襲擊的恐怖分子既不老謀深算也稱不上精心策劃，其實他們都是無能的傻瓜。2009年12月，烏瑪爾·法洛可·阿布杜穆塔拉布企圖炸毀西北航空公司飛往底特律的253次航班，但綁在他內褲的炸藥不但沒有點燃，卻燒著了自己的褲子，當場被逮捕了。在那不久之后，在瓦基里斯坦受過全面訓練的費薩爾·沙赫扎德(Faisal Shahzad)所能做到的就只是在時報廣場燒毀了他越野車的內部。更別提雷思萬·費爾杜斯了，他想出一個絕妙的計劃，打算操縱一架遠程遙控裝滿炸彈的小型飛機直搗美國五角大樓和國會山，可是這個計劃卻太過粗心和草率，他費盡心思搞到的炸藥是假的！最后還被聯邦調查局密探給逮了個正著。自911之后，每年大約有20名美國穆斯林人因策劃恐怖襲擊被捕，其中絕大部分還沒來得急實施恐怖活動，就被逮捕了。正如丹尼爾·拜門(Daniel Byman)和C.克里斯汀·費爾(C. Christine Fair)所評判的那樣：“這種看法(錯誤地)認為，我們的敵人都是狡猾而精明的殺手。”

　　不可否認的是，爆炸案嫌疑人，特薩爾納伊夫兄弟被指控殘忍殺害了幾個人，炸傷許多路人，并且還給整個波士頓帶來恐慌。但這只能說明，他們很容易在一個民主國家搞破壞，這跟他們的恐怖主義才能沒有多大關系。

　　雖然爆炸慘劇的細節還不清楚，但證據顯示塔梅爾蘭和焦哈爾·特薩爾納伊夫原本計劃在馬拉松爆炸后再發動一系列大規模襲擊。雖然我們說任誰都有白癡的時候，但是犯罪的主謀總該想好退路吧，最起碼手頭也得備些現金。這里給他們一些專業的建議：不要跟光明正大支持恐怖主義，連汽車牌照的恐怖主義傾向都顯露無疑的人走得太近；不要在公共網站上發布帶有親伊斯蘭情緒的帖子；不要跟無辜者夸耀自己制造爆炸的豐功偉績；還有，不要開著車軋自己的哥哥。這倆兄弟明顯就很“業余”：不小心開車壓扁自己的哥哥之后，焦哈爾據報道曾試圖飲彈自盡。結果，又一次失敗了。正如約翰·繆勒和馬克·斯圖爾特所言，這幾年針對美國本土發動的恐怖襲擊中，這樣的愚蠢其實是“非常典型的”。

　　不過，公平地說，也不是所有的恐怖分子都這么無能。例如，愛爾蘭共和軍就為其成員的素質感到得意洋洋，為保證組織的活力，它只挑選最優秀的成員。基地組織也一貫如此，從恐怖主義世界中審查和訓練最優秀、最能干的，例如穆罕默德·阿塔和其他911的同謀。但后來，一些重要的東西發生了變化。

　　美國政府開始消滅這些恐怖分子。從2001年塔拉波拉戰役到2011年擊斃本拉登，再到現在還在進行的無人機戰爭，美國的斬首行動使得恐怖組織產生嚴重的摩擦，遭受重創元氣大傷，使那些戰略程度低的恐怖分子掌握前所未有的戰術主權。

　　以前，基地組織領導人從阿富汗訓練營成千上萬的圣戰成員當中仔細挑選襲擊行動者。而今天，《靈感》雜志和其他網絡傳單號召任何人前都能來參與針對所謂“異教徒”們的暴力行動。所剩無幾的恐怖領導層甚至連想都不想從自己陣營中分清良莠、挑選精英了。基地組織的政策是敞開懷抱歡迎來者，祈禱像塔梅爾蘭和焦哈爾這樣心存不滿的人在他們家的廚房里制作炸彈。

　　美國的恐怖主義敵人的分散化通常對恐怖分子來說是有利而無害的。分散化能夠激發武裝分子的人性潛力，讓他們的組織更加靈活、更創新、更具適應力和更專業化。說得在具體點就是，分散讓恐怖分子在戰略上具有優勢，但使他們更批命地預測、查找、滲透、分散和大開殺戮。這就是群龍無首的網絡運作的原理，形成難以捉摸且獨立的“蜂窩式”結構。但因為這種離心的組織讓他們逐漸遠離領導，他們的實力勢必會受到侵害，也會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究其原因，就是，恐怖組織領導，如同其他組織領導一樣，比那些剛進來的新手們更懂得自己在做什么。

　　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可以斷言，波士頓爆炸嫌疑人兄弟倆根本都算不上獨狼。他們只是目中無人的陰謀和恐怖主義歷史塵埃中微不足道的小狗。要是他們再聰明一點，可能這次爆炸案就會有更多美國人喪命。

　　恐怖分子沒那么高明，并不意味著美國的國家安全機構就能放松警惕了。不過，我們也不要急著給這兩名爆炸嫌疑人的智商打高分，其實沒那么高的。(記者 張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