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過后是彩虹

　　——淺談金融危機下菲律賓華文報業的生存和發展

　　作者：吳抵抗(菲律賓《潮流》董事長)

　　媒體生存環境的優劣，離不開一個國家的經濟運行狀況。根據菲律賓國家統計協調委員會公布的數據顯示，今年第一季度菲國經濟同比增長僅0.4%，遠低于政府先前估計的1.8-2.8%的增速，成為自1997-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以來菲律賓經濟增速最為緩慢的一季度。菲高層經濟官員甚至表示，如果后幾個月菲國經濟運行狀況較第一季度沒有明顯改善的話，菲律賓經濟可能在年內進入衰退。

　　與電臺、電視及網絡媒體相比，印刷媒體在經濟危機中顯得尤為脆弱。眾所周知，出一份報紙雜志，每一頁紙的印刷都需要一定的投入。一份32開的彩頁銅版紙雜志，在菲律賓印刷的成本大約是140比索(約20元人民幣)。將一本雜志印刷好再送到客戶手中，這么一個簡單的過程，尚不計算編輯和記者的勞動力，所需要的成本就是200比索(約30元人民幣)。在經濟不景氣的今天，油價、電價居高不下，而在報業供職的記者編輯都是受過一定文化教育的知識分子，減薪、解職等削減成本的常規手段在編輯部推行總要遭遇較大阻力。

　　2007年，菲律賓還有5家華文報紙爭奇斗艷，短短兩年間，1983年創刊的《菲華日報》已于2009年5月因債務問題宣布暫時停刊，而《菲律賓華報》創刊僅兩年卻已幾易其手，在近期經過大規模改組和調整后，才避免了關門倒閉的厄運。在菲律賓華人社會存在時間較長的《商報》(1919年創刊)、《世界日報》(1981年創刊)和《聯合日報》(1973年創刊)雖然經營狀況相對良好，但也是幾多艱辛，大部分依靠翻譯當地媒體的內容為生，普遍缺乏自采的新聞產品，與20世紀上半葉菲律賓華文媒體的黃金盛世不可同日而語。

　　在金融危機的影響下，廣告投放的減少和讀者群的縮水成為菲律賓華文報業繼續向前發展面臨的最直接也是最為嚴重的問題。

　　在廣告投放方面，目前支持華文報紙的廣告商大多是在生意上有所成就又熱心推廣華文的菲律賓華僑華人，他們中大多投身制造業、礦業、貿易、交通、電訊或銀行金融業，每年公司都有固定在華文報紙上投放廣告的預算。但由于這輪金融風暴使制造業和礦業的進出口受到嚴重影響，加之銀行金融業也受到波及，華人的企業紛紛受到了金融危機的沖擊。在生意困難的關頭，削減廣告開銷成為減少公司運營成本的方法之一。由于華文媒體讀者群較當地媒體少，因而削減在華文媒體上的廣告開銷就成為這些華人公司的首選。缺少了廣告商的資金投入，華文媒體的生存空間自然受到很大的影響。

　　讀者群的萎縮也是華文媒體面臨的另一個巨大困難。讀者群萎縮的問題由來已久，除了華文媒體自身的問題外，在更大層面上海外華文教育也存在著一些問題。目前在菲律賓，就讀華文學校的人數也逐年下降，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能讀懂華文報紙的年輕一代華人華僑越來越少。

　　金融危機對華文媒體的影響不容忽視，但不可否認的是，菲律賓華文報紙的定位在過去的半個世紀內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菲律賓華文報紙最早是作為一張外國報紙存在于菲律賓社會的，主要為初來乍到的僑胞服務，是他們的耳目喉舌。在早期，大批中國移民來到菲律賓時，他們不通英語和當地語言，要汲取外界的信息最直接的方式還是通過閱讀華文報紙。但經過多年的演變，加之種種因素的影響，華文報紙已成為菲律賓少數族群以本民族語言書寫的報紙，它在社會上所發揮的功能大不如前。

　　事實上，華文媒體目前的讀者集中在老一輩華人和新僑這兩大群體中，要擴大老一輩讀者群并不現實，因此華文媒體生存的希望就落在如何把握新僑這個市場上。作為新僑，他們的母語是中文，無論如何，看中文比看英文感覺更加親切自然，另一方面，許多新僑初來乍到，有很多華人社會的訊息需要從華文報紙中汲取。所以，有這個需求在，華文報紙就仍然有繼續發展的市場。更值得欣慰的是，現在旅菲新僑在國內受教育程度普遍比過去高，閱讀華文報紙更有基礎。

　　但與此同時，不少老報人也發現，與老僑民不同的是，新僑普遍沒有看報紙的習慣，工作上的繁忙占據了他們的閱讀時間。如何讓新僑在忙碌的工作中接觸并離不開漢語信息是菲律賓華文媒體要實現跨越式發展必須面對的一個新課題，而新型閱讀方式——網絡在線閱讀和掌上電子設備閱讀則是菲律賓華文媒體發展的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