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wǎng)12月13日電 今天是30多萬中國人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中遇難65周年忌日。中國青年報今天發(fā)表長篇報道《蒼天回眸———百位幸存者的證詞》，祭奠遇難同胞。摘引如下：
百位老人的證詞證實：日軍實行的是軍事恐怖主義
今夏，本報記者組織南京理工大學(xué)8名同學(xué)，自籌資金，走訪南京棲霞區(qū)、江寧區(qū)的百位老人，對當年南京大屠殺進行又一次調(diào)查。
1937年12月上旬，侵華日軍進攻南京，在外圍遭到中國軍隊的抵抗。8日晚開始，中國軍隊被迫退守(復(fù)廓)核心陣地，南京東部外圍的復(fù)興橋、湯水等地陸續(xù)淪陷。憑借優(yōu)勢裝備和空中支援的日軍，在日后的攻勢中，每侵占一地就開始燒、殺、搶、奸，實施了駭人聽聞的南京大屠殺。
棲霞區(qū)的老人王利民還記得，當他躲避日本兵逃難到棲霞山上，回望村莊，已成一片火海。長林村王立永老人則向記者描述說，日本兵從仙鶴門到橫山嘴，燒；到楊石橋，燒；到陡山，燒；到龜山，燒；日本兵走到哪里燒哪里。日本兵到韋山住了一夜，轉(zhuǎn)回東長林，又燒了幾十家。
西花村有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二三十間房子，全被燒了，一點沒剩。西溝村的房子大部分被日本兵燒毀。正如今年本報發(fā)現(xiàn)的辛德貝格寫于1938年2月的信中所記載的那樣：“(從棲霞山到南京城)一路上，看到的是四處的廢墟。所有的村莊都被燒毀了。”
“真是禽獸！”江寧區(qū)東流村82歲的孫奎庭在接受調(diào)查時說，“冬月十五，日本兵到村上連殺了五六個人。老人、小孩都殺。我親眼看見一個日本兵(用)刺刀扎進一個小孩屁眼里，然后挑起來，那孩子疼得直叫，那個日本兵哈哈大笑。”在調(diào)查中，我們不止一次聽到類似的日本兵殘害未成年人的暴行。
侵華日軍不止是一槍把人打死。
———孟北村的蘇立芝老奶奶提供證言說，在同興附近山上，有4個老頭老太太被殺害。幾個小伙子反抗，其中一個人的頭被日軍砍下，眼睛鼻子都被挖空了。
———東花村的楊洪興還記得日本兵抓走馬仁義等20幾個人拉船，拉船到江邊后，日本兵讓他們挖坑跪下，然后在后面用刺刀捅，馬仁義見勢不好，撒腿就跑，未被日本兵槍彈擊中，死里逃生。
———日本兵還強迫中國人活埋自己的同胞。家住仙鶴門附近的85歲的老人孫繼華說，(1938年)正月十五，日本兵要我們到池塘中把老百姓浸在水中防止被燒的家具撈上來，供他們烤火。然后讓當?shù)厝嘶盥裎覀儭Ｒ蚵竦貌粚崳毡颈吆螅覔炝藯l命。
———攝山鎮(zhèn)的徐繼安老人提供證言說，日本兵抓住一個姓黃的人，在池塘掏了個洞，讓他往里鉆，最后把他凍死、淹死在那里。
———興隆村的王德全老人說，日本兵讓一個叫萬正坤的人帶路，萬不肯，被活活燒死。
———東陽街的許廣發(fā)證實說，駐在龍?zhí)吨袊鄰S內(nèi)的日本兵，把他們認為是中國軍隊士兵的人“頭套起來，放狗咬死”。
……
在林山村，90歲的郭世美被抓走的哥哥郭世榮至今未歸；在西溝村，陳宗堯的父親被日軍殘殺于東陽黃泥巷；在李家崗，當陳家寶來到日軍屠殺他大哥等10多名鄉(xiāng)親的現(xiàn)場，難以壓抑的苦痛涌上心來；郭村的周道鳳的伯父和父親被抓后至今杳無音信，失去家人的周道鳳從都市女童淪為農(nóng)村童養(yǎng)媳……接受調(diào)查的百位老人講到當年的苦難，不少人干涸的眼窩又溢出老淚。
這一切讓我們調(diào)查者心靈受到極大震撼，實在不愿讓老人們再憶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與記者一同調(diào)查的岳春曉說：每天的調(diào)查，都讓我們內(nèi)心充滿矛盾。大屠殺中遇難同胞的親人，沒有得到過任何補償，只能通過確鑿的證詞，申明那一段有人要刻意掩蓋的史實。
在去年“9·11”事件中，數(shù)千無辜的人犧牲，全世界為之震驚。而在65年前的那場屠殺中，南京及其周圍地區(qū)，有數(shù)十萬無辜的人不幸遇難。
早在65年前的1937年12月27日，金陵大學(xué)應(yīng)變委員會主席貝茨博士在致日本駐華使館官員的信中就指出，侵華日軍在南京實行的是軍事恐怖主義。本著人道、公理、良知和正義，他曾直率地向日方抗議說：
“所有民眾的生活充滿痛苦與恐懼，全由(日軍)士兵造成……兩周軍事恐怖主義之后的丑行依然如故。”
百位老人的證詞證實：國際友人提供了切實的庇護
“你們不要亂跑”，至今陳德發(fā)老大爺還記得會說中國話的京特這樣叮囑過大家，“這里很安全，出去就不安全了。”
時在江南水泥廠的丹麥人辛德貝格先生、德國人京特(Karl Guenther)博士等在該廠廠外南北兩面設(shè)難民區(qū)。據(jù)本報最新查閱到的史料，兩位外籍友人是1937年12月4日，分別以丹、德兩家公司代表的名義趕到江南水泥廠的。京特等人一面組織紅十字會，組織農(nóng)民埋葬無人過問的尸身，一面從同年12月11日開始收容難民。
記者新發(fā)現(xiàn)的一份1938年4月的史料記載說：“(1937年)12月9日戰(zhàn)事迫近棲霞，公路附近，竟成一片焦土，農(nóng)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因此來(江南水泥)廠避難。”
樺墅村周忠丙等人回憶說，當時工廠難民區(qū)有人專門站崗、巡邏，日本兵一過來，就有人打電話或去(江南水泥廠辦公)樓上叫“大鼻頭”的外國人(指德國人、丹麥人)。
當時，江南水泥廠難民區(qū)是許多婦女免遭奸污的最后庇護所。棲霞山火車站有日本兵，到難民區(qū)拖婦女。“日本鬼子來的時候，‘洋先生’旗子一招，鬼子就不敢來了”。郭世美、陳光琪兩位老人還記得當時的情景，“有日本兵來糟蹋婦女，報告廠里外國人，丹麥人就扛著旗子出來，說幾句(外國話)，日本兵就走了”。東流村79歲的張翼才回憶時帶出一份感嘆：“日本兵一來，德國人就拿著獵槍把著門口，日本兵就不敢進來。那位德國人是個好人啊，他救了多少條人命！”
棲霞區(qū)老人王利民在寄給記者的一份書面證詞中說：當年該村的竺洪氏，“住在村頭的房子被日本侵略者燒掉，回來想看一下。聽說有日本兵在村上找‘花姑娘’，她見勢不好，調(diào)頭就向江南水泥廠方向跑。因為只要跑到江南水泥廠的難民轄區(qū)，日本鬼子就不敢胡作非為。因心慌力竭，在過一處田坎時無力躍過，被日本鬼子一槍打死，死時才33歲左右。”
雖然日本兵不敢在江南水泥廠難民區(qū)胡來，但是據(jù)老人們回憶，那時難民區(qū)婦女要到山上割柴，日本兵用望遠鏡看見了，抓住婦女就強奸。樺墅村秦乾道老人還記得，有一天，一名30歲的婦女在棲霞山邊割柴禾，并牽著毛驢去馱，一個日本兵看到欲行不軌，被德國人(京特博士)出面制止，并要求那個日本兵想要毛驢就把槍留下，結(jié)果那個日本兵只好作罷。
京特不僅救下割柴的婦女，還救下江南水泥廠留廠的員工和附近的農(nóng)民。那是1938年1月中旬，江南水泥廠夏毓華和同事王長順在該廠北面的攝山鎮(zhèn)附近，被日軍抓夫。
那時，日本兵“在役使了一批民夫后，就把他們殺掉，然后再去抓另一批”(紅梅村李桂英的證詞)。在棲霞，日本兵曾把抓去拉船的20幾個人殺了(東花村楊洪興的證詞)；在江寧區(qū)“有好幾個被日本兵抓去挑被單的人都被他們殺害了”(孟北村戴信芳證詞)。
王長順等人知道被日本兵抓夫是九死一生，便在押解途中逃脫。躲過日軍的追捕，跑回江南水泥廠。
京特得到王長順的報告，馬上問其他被抓的人的下落：“往什么方向去了？”當?shù)弥執(zhí)斗较蛉ズ螅┨仉S即從工廠驅(qū)車，一直追到九鄉(xiāng)河附近的四段圩，才追上抓人的日本兵。
“他是我們工廠的員工。”京特指著夏毓華對日本兵說，隨即他又指著其他3個人說：“他們也是。”
其實，其他3人并非江南水泥廠的職工，而是附近的農(nóng)民。日本兵看看京特戴的有德國標記的袖章，只得放人。
夏毓華的兒子夏筱年、女兒夏艾芳的口述，與記者查找的一份1938年4月的油印史料吻合：夏毓華“(民國)廿七年一月中旬被(日本兵)拉至龍?zhí)读σ郏?jīng)駐廠德人(京特)營救回棲(霞)……”
難民們的生活狀況十分悲慘。外面下雨下雪，難民草棚里面就漏，到外面燒飯還得打著雨傘。難民們冒險回家取燒剩或藏起來的糧食，常遭日本兵槍擊。辛德貝格曾做過這樣的記載：“他們失去了一切，幾乎是一些赤貧的人……住在自己用稻草搭建的小窩棚里。丹麥國旗保護著他們，但問題是沒有足夠的食品。只有上帝才知道這些可憐的人是如何苦熬度日的。”1938年3月上旬的一份丹麥報紙，報道南京情況時，用了“饑饉威脅著數(shù)以百萬計的中國人”的標題。
“難民沒糧食了，”夏毓華向京特博士反映。“但是又不敢回家拿，怎么辦？”
京特說，你拿上德國旗，把各家糧食收來，廠里用銀元買下，再發(fā)給難民渡過難關(guān)。
辛德貝格想盡一切辦法把難民的情況告知外界。1938年2月3日，他駕車從棲霞一路顛簸到南京，將“親自處理”、“經(jīng)過多次核實”，記錄日軍從1937年12月14日至1938年1月27日的暴行共26個案例，送交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秘書劉易斯·斯邁思(Lewis S.C.Smythe)博士，后由這位博士簽發(fā)送交日本使館。當天，辛德貝格又將春節(jié)前棲霞寺和尚執(zhí)筆所寫的《以人類的名義致所有與此有關(guān)的人》的和尚與難民的抗議信，送交給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主席約翰·拉貝(John H.D.Rabe)。
由于道路被坦克壓毀，手榴彈、炸彈和地雷也將路面炸的百孔千瘡，不少路段還橫貫著一條條戰(zhàn)壕，辛德貝格駕駛的“道奇”壞在了南京。他只得另借了一輛車，冒著一場猛烈的暴風(fēng)雪回到江南水泥廠。2月5日，他再次來到南京，向德國使館南京辦事處羅森博士報告了覬覦江南水泥廠的日商派員來廠的情況，還把一封紀錄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及中國難民苦難的信，寄給他在家鄉(xiāng)的一位朋友。1938年3月6日，丹麥報紙披露了辛德貝格這封信的部分內(nèi)容。
二戰(zhàn)結(jié)束后，中方遣返德僑。南京安全區(qū)國際委員會糧食委員會主任韓湘琳為京特在戰(zhàn)時的行為作證。江南水泥公司常務(wù)董事會也指示經(jīng)理們打報告留下京特，京特被特許留在中國南京。于1938年春從上海回國的辛德貝格，在當時中國駐日內(nèi)瓦總領(lǐng)館接受了“中國民族英雄”的榮譽，他的護照還被當時的領(lǐng)事官員標注有“中國之友”的字樣。
辛德貝格和京特已分別于1983年、1987年在美國和德國作古，但是至今南京棲霞、江寧的老人們還在感念“德國老昆(“京特”曾被譯為“昆特”)”和“丹國人”人道主義的恩德。
百位老人的證詞，不少都憶及這兩位國際友人，提到江南水泥廠難民區(qū)都說那兒“保險”。這在調(diào)查者腦海中構(gòu)成了一幅對比鮮明的圖畫：1937年冬至1938年春，人道、公理、正義與獸道、殘忍、邪惡，曾經(jīng)在南京棲霞山下尖銳地對峙過。南京大屠殺的罪魁禍首已經(jīng)永遠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而國際友人珍視生命、維護南京難民生存權(quán)和婦女尊嚴的事跡，以及他們所表現(xiàn)出來的見義勇為和國際主義的精神，至今仍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百位老人的證詞證實：“羅森檔案”記載的是鐵的事實
江寧區(qū)樺墅村86歲的笪英芳和79歲的秦乾道等老人，至今還記得：日本兵是1938年冬月初五下午來的，先在廟山和中國軍隊打了一仗。老百姓聽見槍炮聲，大多開始跑反。村民嚴興道，入贅外村，回家探親，日本兵來時沒能走掉，被他們殺害。
該村目擊者曹成英等老人說，當時，村路邊理發(fā)店的“張?zhí)觐^”(張廣玉，理發(fā)師，揚州儀征人)正在鎖門，日本兵一看他手上沒有老繭，腿上有疤，就認為他是軍人，端起刺刀，捅進他的胸口。當時“張?zhí)觐^”胸口淌了很多血，倒地時人還沒有死，日本兵上去又是一刀。張廣玉、嚴興道的尸體被埋在村子西南角。
樺墅村村民們回憶，在日軍大屠殺中，該村被日本兵殺死的無辜村民，還有秦乾高、秦乾友(八九歲的孩子)、秦漢英、于家杏、林小兔子、戎啞巴(戎國×）、小三毛(毛××)、陳德興；被打傷裝死逃過一劫的有蘇寶生。跑反時，小孩啼哭，怕引來日軍連累鄉(xiāng)親，忍痛溺斃的還有幾個孩子。大規(guī)模屠殺結(jié)束后，被日軍開槍打傷，缺醫(yī)少藥而死的有周扣寶。
其中，1938年正月，日軍就連殺了該村6人。秦乾高被日本兵抓去送豆腐后遇難。戎國×被認為是裝啞被殺。還有人胳膊上有牛痘疤，被認為是子彈擦傷而被殺。這印證了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委員會主席約翰·馬吉(John G.Magee)牧師，關(guān)于樺墅村曾種過牛痘的村民，被日本兵認為是彈傷的疤痕而被殺死和傷害的記載。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期間，德國駐華使館南京辦事處政務(wù)秘書喬治·羅森博士(Dr.Georg Rosen)向德國發(fā)回不少記錄日軍暴行的外交報告。1991年，德國檔案館波茨坦分館公布了這些報道，被史學(xué)界稱為“羅森檔案”或“羅森報告”。其中1938年2月26日第21號報告附了南京江寧縣難民代表給在江南水泥廠的德籍卡爾·京特博士(Dr.karl Guenter)、丹麥籍辛德貝格先生和美籍馬吉牧師的求助信，記載了部分遇難者的名單。由于漢譯德、再德譯漢，所以“羅森報告”中的地名、人名很難譯得準確，這成了困擾中外史學(xué)界的一個難題。
今夏，本報記者率南京理工大學(xué)8名同學(xué)，首次從茫茫人海中核實了“羅森檔案”中所附遇難者的準確姓名和村名。核實“羅森檔案”中的“樺樹村”即“樺墅村”(日本大月書店出版的，石田勇治編輯、翻譯的《資料ドイツ外交官の見た南京事件》中譯成“華蘇村”)，“戚漢林”即“秦漢英”、“于家山”即“于家杏”、“戚強浩”即“秦乾高”、“程石原”即“陳德興”，“林小駝子”即“林小兔子”。
調(diào)查證實，當年村民們的報告十分真實，但未將遇難的兒童和在本村遇難的外地人、外村人統(tǒng)計在內(nèi)；同時查明，“梅牡(墓)村”、“下發(fā)新村”、“回下村”的準確村名及這些村遇難者的準確姓名，并取得了遇難者的鄉(xiāng)親和后代的證詞，得知了他們遇難的詳情及墓址。目前，“羅森檔案”中經(jīng)我們核實清楚的已有20多例，希望這些遇難者的真實姓名有一天能銘刻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的“哭墻”上。
然而，當年寫求助信的難民代表，10多年來被譯成“皮德侯”的人，他的家庭又在何處？
在南京東郊幾十公里的范圍內(nèi)，本報記者挪動雙腿，逢老人便問。經(jīng)過好幾個村多位老人的回憶，最后輾轉(zhuǎn)在梅墓村找到“皮德侯”的孫子，他在南京一家公司當駕駛員。他告訴記者，他的姑夫比較了解情況。于是，記者又找到“皮德侯”的女婿———王利民老先生。
王先生告訴記者，他岳父“皮德侯”準確的漢文名字畢德和，當過私塾先生。至此，8位寫求助信的難民代表的準確姓名，已有5位被查實。
王利民在接受本報記者調(diào)查時，還回憶說，梅墓村遭日本兵屠殺的有劉正祥、紀揚奎和竺朝山的妻子竺洪氏。
王利民的回憶再次印證了“羅森檔案”附件，該附件記載“梅木(墓)村”有3位遇難者，后被譯成：“劉成新、戚陽奎(又譯‘齊陽貴’)、楚常山(女，又譯‘宋長山’)”，其遇害時的年齡也與王利民的回憶相符。王利民還為記者提供了書面證詞。
這次調(diào)查以新的資料向世人證明：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在1937年12月13日以前已經(jīng)開始，屠殺也不僅局限于南京城區(qū)。調(diào)查內(nèi)容除對日軍在郊區(qū)屠殺個案的回憶外，各村的老人們還分別回憶了日軍在觀音洞等近20處地點，集體屠殺無辜農(nóng)民和被俘軍人的暴行。老人們的回憶在史料中有幾處已有記載，也有不少新的證言為以往調(diào)查所未見。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史研究會”副會長、江蘇省社科院研究員孫宅巍評價說，這項工作填補了南京大屠殺史研究在棲霞、江寧等地的空白。核查遇難者名單，是對歷史負責(zé)任的一種表現(xiàn)，也是反擊日本右翼勢力否認南京大屠殺的最有力措施之一，謊言終會被事實擊破。這項工作和這一事例，同時也向社會表明、向世人宣告，中國人對于歷史史實的準確性是非常重視的。
與記者一同調(diào)查的大學(xué)生則將中國幸存者與日本右翼作了對照。南理工周新國同學(xué)在調(diào)查日記中說：“老人們實實在在的精神也讓我很受感動，盡管他們對侵華日軍充滿了仇恨，但當我們問及一些他們不清楚的問題時，他們不會順口隨便說。”隨后，這位大學(xué)生嚴正發(fā)問：“這種實在的對歷史負責(zé)的精神，不知會不會引起那些叫囂‘南京大屠殺虛構(gòu)論’的、肆意歪曲歷史的人的羞愧？飽受殘害、有著慘痛回憶的一方以實事求是、負責(zé)的態(tài)度對待歷史，而曾兇殘施暴的一方，現(xiàn)在卻信口雌黃、篡改歷史。”
在日本，著名和平人士松岡環(huán)和他的同道，調(diào)查了當年曾參與南京大屠殺的日本官兵，這些老兵口述的實錄已編撰成《南京戰(zhàn)·尋找被封閉的記憶———侵華日軍原士兵一百○二人的證言》，該書中譯本將于南京屠城忌日65周年在上海出版；我們的調(diào)查也匯編成一本冊子———《蒼天回眸》。
在不同時空，中日兩國有志維護和平的人們，都在從事著以史為鑒，把真實的歷史告訴青年的工作。
回顧歷史，是為了讓人們共同認識侵略戰(zhàn)爭的罪惡。尊重歷史，是為了維護和平。
來源：中國青年報
作者：戴袁支
